以终为始
无畏X久哲
2025年秋季赛，南京hero久竞第七次捧杯。
七冠，对于已经正在衰退的kpl来说，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再跨越的传奇了。
Gemini喝了一口AD钙奶，对着直播镜头悻悻说：“牛啊久哲，七冠了。有什么了不起，历史会被打破的······”久哲的历史还会被打破吗？这句话一出口，Gemini自己都不信，只好又吸了一口AD钙奶。
领奖台上的久哲拿起话筒，这些年过去了，他更稳重柔和了，不过短圆脸看年轻，倒是也谈不上多显年纪。
一通很官方的致辞，感谢投资人感谢队友感谢赛训组，之后他顿了一顿：“我将辞去主教练职务。”
“你都辞了几回了。”Gemini揭短：“用不着一年又回来了。”
但台上的久哲话还没说完，他又道：“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陪伴和支持，希望南京hero和kpl都能越来越好······”
Gemini眉头一皱：“搞的一本正经的，还感谢起kpl来了，尼玛，不会来真的吧？”
Gemini这时的屏幕都被弹幕淹没了，主播自己也有点慌，掏出手机悄摸发了条微信：“哲啊，你真辞啊，还回来不？”想了想，又忍痛在后面附上了一个微信红包。
过了大半个小时，颁奖典礼的直播结束了，Gemini又苦等了一会，终于收到了一声提示音。
“您的红包已被领取。”
Gemini刚要骂，久哲的信息也跟上了：“不回了。股份都卖了。”
“啊？为什么？怎么连股份都不要了？你干嘛去，不当教练你干嘛去，穷死你。你不会想主播来跟我抢饭碗吧？”
又过了好几分钟，久哲那边终于回了一条消息。很简短，“休息。”
久哲的手机这时已经被各种消息淹没了，微信的提示音响个不停。记者粉丝也一层层围了上来，把KPL的后台挤得严严实实。
对于退休这件事，久哲只给了一个答案：“身/体不好，想休息。”
记者却不肯轻易放过他，又抛出了一堆问题，试图旁敲侧击，挖点八卦。
“让一下，让一下。”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挤过人群。
这声音一响起来，倒有一半记者刷刷转了镜头，这可是无畏啊，拍到就是流量。
虽然已经是一名征战了六七年的老将了，但无畏的状态保持的不错，总决赛轮换上场拿下了关键的两小局，表现的十分出色。也是刚刚才结束采访。
“教练，车来了，走了。”无畏不经意的往久哲身后一站，把他和其他人隔了开来。
一上车，久哲就在歪在后座上了，闭上了眼睛。总决赛的压力实在是太大，他感觉自己濒临猝死。最近几年他总感觉很累。头痛和失眠反复困扰着他，电竞圈司空见惯的颠倒作息对他已经是一种折磨。他的神经已经很难在这种状况下经受住高压的摧残了。
“老了啊。”他经常跟队员开玩笑道。
车上的人一个个都到地点下了车，最后只剩久哲跟司机，他看着司机熟悉的后脑勺问道：“无畏，怎么是你开车？”
无畏没说话，过了很久才道：“教练，我想跟你聊聊。”
久哲下意识是想拒绝的，但想了想，还是答应了下来。他感觉到了无畏情绪上的起伏，这孩子其实心里藏着很多事。临走了，说开也好。
无畏跟着他走进了他在酒店里的卧室。
关上房门，久哲招呼他来坐，无畏却不动，站在房门口，双手插兜，很倔强的样子。
“怎么了？”久哲问。
“教练，你不要我们了？”他的声音十分愤怒，但结尾处语气却软了下来，像是很委屈。
“哪有啊，我只是······”久哲想辩解，却发现像是在狡辩。他低下头，给自己倒了杯茶，还没喝呢，就见无畏三两步走了过来，一把夺过他的茶杯：“你现在喝茶，晚上不睡觉啦！”
“啊······”久哲愣了愣，好像找到了什么借口一样，咳嗽了一声说：“你看，小七长大了，会照顾人了，也没那么需要教练了，不是吗？”
“需要的！”无畏气势汹汹。
久哲笑，他试着去摸无畏的头，无畏已经长的比他高了，他坐在这里，是无论如何也够不着的。
倒是无畏，自己蹲了下来，把头靠在久哲腿上：“教练······”
“小七，拿冠军开心吗？”
“开心。”无畏闷闷道。
“跟第一次比呢？”
“那还是第一次更开心一点。”无畏道。
久哲摸着他的脑袋：“是啊，这么多年下来，我好像已经麻木了，很麻木的准备比赛，很麻木赢下来。就连拿到冠军奖杯的时候，都没什么特别的兴奋感，或许我在这个行业呆了太久，已经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。”
无畏的脑袋在他腿上蹭了两下，也搞不清是点头还是摇头。
“我有时间还是会回俱乐部看你们的。现在交通这么发达，别搞的······这么伤感。”
无畏埋头不说话，过了好几秒，才闷闷开口：“那你抱一下我，教练。”
久哲低头抱了抱他。
“抱久一点。”无畏黏糊道。
久哲无奈，又抱住了他，少年人的身体温度很高，肌肉也很结实，生怕他抱不住一样自觉缩成一个小团，久哲忍不住笑了。
“教练，你这样抱过别人吗？”
“这······也就我儿子吧。”久哲想了想。
无畏听完，一下子挣脱开久哲的怀抱：“我快25了，不是小孩了！你怎么拿我跟小孩子比？”
“好好，你是大人了。”久哲安抚道。
可这安抚的方式更像在哄小孩子，无畏明显不高兴，他一把他抓住久哲的手，按在自己的喉结上，又拉着他的手一路向下，腹/肌，胸/肌······
“我早就长大了，教练。”无畏道。久哲想缩手，但这缩手的力量显得如此渺小，立刻又被无畏抓住了，更用力的按在自己身上。
“教练······你其实也不讨厌我，是吗？你摸摸······”
久哲脑子已经混乱了，长期的疲劳导致他的神志已经麻痹了。
这可是个男人，一个十几岁时就把自己当老师的男人，一个被无数女人当做梦中情人的男人。他反复提醒自己。但······这更令人兴奋不是吗，他机械般的生活了太久，渴望刺激，渴望放纵。而现在，一种不可思议的欲望混杂着背德的快感，从指尖上窜起火来，简直把人的神经末梢都烧着了。
“胡庄浩······”无畏压了下来：“不想做我的教练，那你想做什么？”
视线一片混乱，眼前的光影不停在闪烁，听觉也出现了问题，一切声音都变成了一种从未听过的语言，让人无法理解。只有身体上的感觉是真切的，本能彻底操控了大脑，点燃了一切。
时间拖的很久，久到天都快亮了。无畏才舍得下去洗澡，他洗的并不慢，出来的时候，久哲却已经衣冠整齐的坐在那里了，甚至还随手理了一下散落一地的BP纸。
“你······”无畏道。
“你该回去了。”久哲戴上眼镜，朝他抬了抬下巴，“别来找我了。”
浑噩，无畏感到昏沉。他以为自己征服了这个男人，至少从某种方面来说是的，但实际上他失败的很彻底，那个人从始至终只属于他自己。
这一点令他感到强烈的挫败感。
他拿出手机，犹豫着要不要给那个人发消息，微信的页面切来切去，不自觉的就点开了朋友圈。
许多条都是庆祝hero夺冠的消息，无畏一路下滑，眼睛在其中一条上停住了。
是久哲在十五分钟前发的，恭喜hero夺冠，一行字，四张图，这本来非常正常。
但不正常的是，有一张图里只有两个人，他和自己。图片中的他正非常亲密的揽着自己的肩膀，就像在拥抱一样。
这张图······甚至都不是这个赛季拍的，不知道久哲从相册的哪个角落里翻了出来，贴了上来。
“靠！”无畏骂了一声。根本玩不过这个诡计多端的老男人。TMD到底想怎样？
他拉到对话框，直接点开了语音通话。
没有人接，无畏打了一次又一次，到了第四个电话，那头终于接通了。久哲喂了一声，声音模糊而沙哑，好像还没醒透。
无畏一下子消了火，轻声道：“教练，你还睡着？”说完又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十分软弱，语气强硬的问道：“你在哪呢？”
“嗯？”久哲不太清醒似的：“······无畏？有什么事？”
“没事就不能找你啊！”无畏再一次硬气起来。
那头久哲好像笑了两声：“别闹。”就把电话给挂断了。
我去！有点过分吧你？无畏看着消失通话界面，呸了一声。
他估摸着久哲应该是吃完药睡下了，到底也没再打过去。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俱乐部里呆到了下午，实在是憋不住了。打了一辆车杀去了久哲在郊区的别墅。
按久哲的性格，应该不会避而不见，最多是开门不放自己进去，但他根本不可能拦得住。总之，不管怎样也吃不了亏，无畏心想。
到久哲家门口的时候，已经是晚上了，久哲家大门开着，亮着暖黄色的灯光。
无畏走到园子门口，就见久哲穿着一套居家服，在园子里弄花弄草。
“教练！”无畏扯着嗓子叫了一声。
久哲抬头看了他一眼，示意他自己进来。
小园子的围栏也没锁，无畏轻松打开了门，总感觉久哲在这里守株待人，自己好像又上套了。
不管这么多了，无畏想，走到久哲身边：“教练，俱乐部里别人都回去了，就剩我一个。”
“哦？”久哲淡淡道。
“我害怕，你收留我吧。”无畏说。
久哲没去戳穿他，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花草，“二楼最东边的房间没人住。”他道。
“我真的······可以住这里？”无畏有点惊讶。
“你要付房租也行。”久哲道。
无畏挠头，一时不知道久哲是不是在开玩笑。
“回去吧。”久哲站起身来。
“教练，我饿了。”无畏道：“想吃教练做的菜。”
“自己做，”久哲冷冷道：“白住还想白吃？厨房里有菜，冰箱里有肉。”
“我做也行······如果你不嫌难吃的话。”
“实在难吃家里还有泡面，你做你的。”久哲道。
无畏只好搓了搓手，打开手机里的做菜教程，去厨房里摸索了。
久哲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，看着无畏乐颠颠的背影，扶了下镜框。
他很难弄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，这显然谈不上爱情，但说寻找刺激，似乎也没有这种强烈的欲望。
或许只是孤单的太久。他想，也或许只是贪恋年轻人的青春？他弄不明白，也并不想弄的太明白。
人到了一定年纪，就会知道，快乐是短暂的，如果想让这快乐稍微延长一些，就要学会糊涂，在糊涂中享受片刻的幸福。
年轻人有很多机会试错，他不用怕。自己孑然一身，也不必怕。唯一困扰的不过就是所谓的性别和道德了。
这算什么大事？久哲笑了笑。反正也从没想过要做什么正人君子。
享受当下，唯此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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